不敢跟家人說真話
文山把整容的消息告訴國內的一些朋友,有人好奇,有人驚訝。
今年2月20日,文山回國,此時距離他做整容手術18天。一開始,媽媽沒發(fā)現文山的變化,直到兩天后,她才突然意識到,“鼻子為什么突然變高了”,文山回答說,是打了玻尿酸。這讓媽媽仍難以接受,“覺得一個男生去打玻尿酸很奇怪”,覺得文山對自己外貌太過在意了。
文山坦承,對于老一輩,整容沒有那么好接受,他沒有跟媽媽說實話,是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家庭糾紛。
除了家人,文山也不太愿意和實習的伙伴、上司以及老師等分享自己的整容經歷,他覺得“會有很多不必要的沖突”。而面對朋友,文山則沒有保留,還特意錄了一個整容Vlog發(fā)布在自己的社交平臺上。
術后一個月,文山和朋友聚餐,那時還沒完全恢復好,得知文山整容了,朋友們“爭先恐后”過來圍觀,不吝贊美。文山說,他保持一顆平常心,“這種夸我覺得是有水分的”。
完全恢復后,文山對整容手術效果很滿意,覺得之前經歷的所有痛苦與焦慮還是有所回報的。同時,他也覺得自己很幸運,沒有遇到整容的那些“坑”。但冷靜下來,從風險和收益的角度考量,文山認為,“這種手術并不值得去冒這么大的風險,萬一出了什么岔子的話就真的很不值得?!?/p>
黛青也覺得自己的雙眼皮手術比較成功,完全恢復后,很多人都沒看出來她做過雙眼皮手術。“人就是都會有一點小貪心,現在又覺得太自然了,做得還是不夠寬吧?!摈烨嗾f,雖然容貌沒太大的變化,但她的心情會變好,人也會變得更自信,感覺化完妝后會比從前更快樂?!?019年,小黛又打了瘦臉針。這次,她覺得就好像去醫(yī)院拿藥一樣,沒有焦慮,打完第一針的當天,就和朋友去吃了火鍋。
割了雙眼皮后,劉娟覺得除了顯得眼睛有神一點,整個人看上去清純一些,幾乎沒有其他什么變化。她的大學同學不知道她的雙眼皮是割的,很多高中同學也沒看出來。
無法回避的風險
進入大學后,文山堅持健身,每周至少去2-3次健身房,朋友圈經常曬“舉鐵”照片。在文山看來,整容只能改變人的五官,沒法提升氣質,因此他格外重視健身、發(fā)型、衣品等。
目前,文山已經在國外留學。他說,整容后,“生活沒有什么改變,自己還是自己,最關鍵是自己的認知”。不過,他也表示,如果遇到合適的機會和信任的醫(yī)生,可能還會嘗試一些新的醫(yī)療美容項目。
做雙眼皮手術時,黛青的父母曾竭力反對,但打瘦臉針,她得到了父母的支持。她表示,自己的幾次醫(yī)美經歷,讓她想嘗試更多的項目,“但肯定會好好準備,畢竟我很惜命也很容易后悔?!?/p>
整容手術失敗而選擇維權的例子屢見不鮮。澎湃新聞在裁判文書網以“整容”“醫(yī)療事故”等關鍵詞檢索,共檢索到540篇文書,其中不乏非法營業(yè)、操作失誤導致眼部暫時失明、血管栓塞等醫(yī)療亂象。
像黛青所打的瘦臉針,也并非毫無風險。據新民晚報報道,2018年,上海的劉女士在某醫(yī)療美容醫(yī)院進行瘦臉針手術后,面頰開始嚴重凹陷,臉部快速塌陷,太陽穴、顴骨、蘋果肌、臉頰肌肉等明顯萎縮,就像用刀把臉部下面的肌肉全切掉了。此后,劉女士辭職,未婚夫也離她而去。
據艾瑞發(fā)布的《2020年中國醫(yī)美行業(yè)洞察白皮書》,醫(yī)療美容整形行業(yè)黑產依然猖獗,全國依然有大約超過80000家美容業(yè)店鋪非法開展醫(yī)療美容項目,屬于違規(guī)行為。另據中國整容美容協(xié)會統(tǒng)計,2019年,醫(yī)美非法從業(yè)者至少在10萬以上。
21世紀教育研究院院長熊丙奇認為,大學生當前的整容趨勢,與用人單位的現行招聘標準以及社會評價標準,以及學生自身“通過外貌改善以獲得事業(yè)發(fā)展”的畸形成才觀有關。同時,大學生也應明白,最終獲得職業(yè)發(fā)展還是要靠自身能力,而不是容貌。
(為保護隱私,文中人物均為化名)